沈青黎微笑道:父亲言重了,我也是沈家女。没说几句,出了宫门,沈崇登上马车走了。大姐姐,沈青鸾叫住沈青黎。沈青黎顿住脚步,回身看她。沈青鸾慢慢走近,嘴角勾起,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:父亲眼中只有利益,今日,我失势,他便明哲保身,不顾我死活,来日,你没有价值,不能为他所用了,终归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。沈青黎扬唇,淡淡一笑:二妹妹说错了,我与你不一样。沈青鸾轻嗤一声:有何不一样? 朽木的价值沈青鸾是棋子,所有尊荣都来源于旁人,是一只掌中鸟。而她是执棋的人,有着最锋利的刀刃,万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。怎么会一样?沈青黎笑意不变,不疾不徐地说道:二妹妹行事,总是依仗他人,又贪心不足,今日,若你说神臂弓是和神机营一起研制,郡主之位仍是你的,姜家乃至探事司都会是你的助力。沈青鸾脸色一沉,言语之中的嘲讽之意更重了:时至今日,大姐姐还想对我说教?沈青黎并未恼怒,深深一笑:朽木不可雕,多说何益?二妹妹若是不信,不妨拭目以待,看我到底与你有何不同,不会让二妹妹久等的。这笑容,不知为何,沈青鸾觉得不安。沈青黎提着裙摆要上马车,动作略顿了下,又回身笑望着她:姜洄为你前途尽毁,你却凉薄至此,连为他求情都不曾,他爱慕你,顶多是心寒难过,不会与你计较,可姜指挥使,你毁了他最看重的儿子,他会作何感想?沈青鸾脸色唰地惨白。她出自世家,自然知道世家为培养一个少主,倾尽多少心血。姜洄,是姜家的继承人,更是姜巍之最引以为傲的儿子。姜家不会放过她的,甚至,会用尽一切方法,让她生不如死。想到探事司的那些手段,沈青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沈青黎提醒她道:二妹妹,我若是你,在和昭王完婚之前,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,探事司再手眼通天,有父亲在,亦不敢将手伸进沈家谋害你,但若你出府寻死,沈家也护不住你。沈青鸾闻言,惊疑不定地看着她,讷讷道: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?沈青黎站在长风之中,衣袂飞扬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: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是昭王妃。沈青鸾一怔,脱口道:大姐姐这是示好吗?沈青黎觉得她真是蠢得有些可笑。两人早就撕破脸了,沈青鸾如今声名狼藉,与过街老鼠何异?竟以为她在示好?
脸呢?沈青黎唇角微掀,笑而不答,只道:我言尽于此,二妹妹好好想一想吧,若你还想嫁给昭王,还想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,就莫把事情弄到无可挽回的境地,到时,追悔莫及,谁都帮不了你。沈青鸾必须要嫁给景昭,不然,她的计划要落空了。沈青黎弯身进了马车,萧宴玄将剥好的松子推到她面前。阿黎都说朽木难雕,又何必费心教导?沈青黎吃着松子,缓缓笑道:朽木也有她的价值,就像一颗棋子,放在何处,自有它的道理。沈青黎的事情,只要她不想说,萧宴玄便不过问。他轻轻一笑,揉着她的小脑袋,宠溺说道:我们阿黎真是厉害,宫宴上,大杀四方,让晋元帝威仪尽扫。晋元帝也好,容家和沈家也罢,我都不会放过,今日,只是个开始。沈青黎自然地在他掌心蹭了蹭,唇角笑容飞扬,让她看起来更加娇憨动人。阿黎真是可爱。萧宴玄忍不住弯起唇角,不去想,她到底背负了怎样的血海深仇,只道:阿黎所想,便是我之所愿,我帮你。沈青黎连连摇头:我刚跟沈青鸾说,她只会靠男人,我和她不一样,可不能这么快就打脸。你不是靠男人。王爷不是男人?萧宴玄差点被这话呛到,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下,声音微哑:我是不是男人,阿黎不是体会过了吗?沈青黎小脸爆红,小屁股往外挪了挪,被萧宴玄勾住腰,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。她尾椎骨一麻,连连讨饶,好听话不要钱地往外倒。在我心里,王爷是天上月,是九天谪仙。萧宴玄抚着她的脸,静静地凝视着她:所以,阿黎靠的是仙人。沈青黎心口怦怦地跳,红着脸,偏开目光,话题也跟着转开了。她问道:晋元帝是另立新后,还是会将凤印送去凤梧宫?萧宴玄捏住她的下颌,目光落在她殷红的唇上:躲什么?他的呼吸很沉,又很灼热。马车再宽敞,却也是密封的一方天地。车厢里,气氛顿时就滚烫旖旎起来。一呼一吸,皆是他的气息。沈青黎心口忍不住悸颤,看着他眼底的的欲色如浓墨一般,眼睫微微颤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