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听绥转眸时，那个眼神是旷古烁今的阴冷和嫌恶，沈辞遇都为之一怔。他一把甩开沈辞遇的手，对方手中一空，便冷笑地抄兜里。“你还没告诉我，你和谁做过了？”“做公关前，我不知道是谁，够了吗？”“看不出来，你以前还挺会玩儿。”他原本想调笑，但乔听绥的神态委实过于冷静，搞得他也没了反应。“你最近，接了云惟两单，是用替身服务引他上钩吗？”“这不是正好吗？对着别人演一演梁倦意，兴许能找到不足，好更加方便我服务你啊。”“口气不太好啊霜降，我怎么感觉你倒是更像想撕了我？”乔听绥后槽牙一咬：“你知道就好。”他低眸邪笑顶腮，走到乔听绥身边，趾高气昂道：“真遗憾，服务时间还没结束，你的对象依旧是你最讨厌的，我。”不可反驳，沈辞遇是现在这个世界上，最能拿捏他的人。“陪我吃饭。”说完他长腿一迈，直接离开了甲板。乔听绥调整情绪的能力一直很强，但对方是沈辞遇的话，他还是自认倒霉，根本调整不了一点。坐到安排好的餐桌前，乔听绥的表情都很冷漠。沈辞遇看着他那个样子，笑了笑，单手支颐：“可以不用演，最近，我比较喜欢原本的你。”“你终于发现替身不现实，还是得本尊来才够味儿了，不容易啊，对神经病来说。”似乎是放轻松了不少，他的表情也没有刚才那么紧绷，而是开始心安理得地干饭。这一整桌都用不着他花钱，他还不用在沈辞遇面前装模作样的话，那就随便吃，想怎么吃怎么吃。他每咬一次牛肉都是报复性地咀嚼，就像那肉就是沈辞遇一样，腮帮子超级用力。看他吃得没啥梁倦意形象，沈辞遇暗笑。“这四年你能演他，也真是不容易。”他翻了个白眼，还含糊不清道：“你要是，给他知道我的事儿，你保不齐会，被直接踢出鱼塘。”听不大清，沈辞遇还侧了侧脑袋。乔听绥那口肉咽了下去，才道：“你有没有考虑过，要是被他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，你将直接离开竞争梁倦意赛道，你甘心吗？”沈辞遇显然犹豫了下，可不过顷刻，就哂笑，还很是安心地抿了口酒。“他，和你身上剩下的40亿，对我来说一样重要。”“所以我把钱挣够了，你就会放我走，也不会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，对吧？”沈辞遇的刀叉骤然一怔。乔听绥的笑意带着挑衅，因为他知道，总会有还完的那天。

“哈，也是。”他转了转眼珠子，微微挑眉，又问道：“江画集团旗下子公司彭景出资近15亿拿下了赤春南路桂花广场那个项目，你有参与吗？”“你觉得我可能吗？”“你不是把名字挂彭景了吗？”“没有这种事。”“彭景的最终受益人姓梁但实际控制人是乔冬意，彭景可是乔家塞人的去处，你好歹现在名义是梁家和乔家的儿子，哪怕一家子公司的股份你都不占？” 他欲拒还迎“乔家也就算了，梁家和我不能说有关系，只能说完全不认识。”沈辞遇勾唇哂笑，眼神直勾勾地，还一脸八卦的模样。“你爸和你关系不好吧？”乔听绥想了想自己那75岁老爹，嘴角一抽：“嗯，东非大裂谷。”“我现在是很好奇，你的命谁算的？就因为你克你祖父乔公，送走你也就算了，还没把你当乔家人看待，你还真是左右不是人啊。”“嗯，里外也不是。”他喝了一口红酒，视线转移到窗外，也不想去看沈辞遇这种时候那只会嘲讽他的表情。可沈辞遇没再说话。只是安静地凝望他的侧脸，带着审视，噙着难以捉摸的情愫。该怎么说，乔听绥的骨相，仔细去看其实完全经得起考验。四年的接触，他最初没少问他到底为什么整容。可乔听绥的态度，很微妙。没反驳过什么，总是一笑就过，总是一种不屑的感觉。他像刺猬，也像玫瑰，怎么样都是带刺的。他还经常不给人好脸色，明明欠债还身世离奇地位尴尬，可是一点都不和人虚与委蛇，一点骄傲都不肯舍弃。“别看我，瘆得慌。”感受到沈辞遇那视线，乔听绥是本能的不适，甚至回个头都没有。“我是你老板，还是债主，你的态度好歹收敛点。”“我要是和梁倦意一样胆小乖巧，安静顺从，惹人怜爱”乔听绥回眸看他，双手撑在餐桌上，神色凛然，“你还会不会觉得我奇货可居？”沈辞遇蹙眉，是真的被问住了。“呵，还真不好说。”“我帮你说。”他很自信昂首，“你只会觉得我没意思，然后继续让我当他的替身，威胁我，想上我就上我，没多久就会舍弃我，你本来就不是个喜欢被绝对顺从的人。”沈辞遇双眼微阖。“我确实不认为我在你心里是特别的，我是你打造的商品，正在给你创造利益，债务的事情我认下，和你签合同也不过是为了我的母亲。”